文/陶陛

外面下起小雨，张慧左手摸了摸肚子，坐在炕沿边上大口地喝着小米粥。

老公肖强早就下了桌，准备装东西的塑料袋去了，在外屋地翻了好一会，也没有找到，大喊着：媳妇，塑料袋你塞哪里了，过来帮我找一下，一会车就来了。

无论是农村人，还是上了年纪的人，都熟悉这一波操作。

张慧刚要起身，外面传来几声汽车喇叭的声响，肖强推门跑了出去。

在大门口肖强撞见了母亲王慧芹，王慧芹穿得板板正正，这套衣服还是肖强结婚时穿的那套呢。

王慧芹拦下后对肖强说“我也去”。

王慧芹半个大字不识，去集市基本上都很少，就别说去县城了，要不是有人带她去，她居然会走丢。

说起走丢，很多人都以为是开玩笑，可是对于一辈子未出过庄稼院儿的农村妇女来说，到县城就转向！哪儿哪儿找不着，太正常不过了。

王慧芹在车上问肖强：你媳妇还生气吗？也怪我啊，人家怀孕了想吃顿饺子，我一杆子支到过年去了。

肖强笑道：没事，我今个去给她买些水果啥的，哄哄她就过去了。

王慧芹抓着肖强的胳膊：儿子，你听妈的，你一会去到街里先去称几斤肉，挑那种五花三层的，别买全都是肥肉膘厚的。

肖强一脸疑惑道：你买呗，我挑不好。

“我半道就下车了，你买完送我家去”。

王慧芹下车前，还留下一句话：“你就甭管了”。

此时，张慧吃完早饭后，一个人在院子晒阳，邻居大嫂趴着墙头对张慧说：你一个人在家呀，她们可真行，你这怀孕也有五、六个月了吧，有点啥事，连个人都没有。

张慧笑呵呵道：嫂子，才五个月，我没事。

邻居大嫂冷笑道：我看你婆婆穿的溜光水滑的，也上客车啦。

张慧听完后，转身就开门进了屋，重重地关了一下门。

邻居大嫂见张慧关门进屋，一脸不高兴道：这小媳妇，火气还挺大，再说，我也没说啥呀。

这是张慧和肖强结婚第二年，两人都讨厌上学，初中没上完，就去了省城打工，打工时两人一聊天，得知是在一个县城。

张慧家距县城还有八里的一个村子，每次开车都经过她家，肖强没事就去县城，其实就是去见张慧，相处了几年后，两人就结了婚。

婚后，张慧和肖强从未红过脸，昨天晚上，张慧和肖强去婆婆家吃饭，张慧提到想吃饺子了，婆婆开玩笑说了一句：“等过年的，咱吃驴肉饺子”。

谁料张慧听完，下桌就要回家。

晚上，张慧哭了半宿：要是我在娘家，想吃啥，保证一早就能吃到嘴。

肖强一边安慰张慧一边说：明天我去街里给你买好吃的，你想吃啥，我都给你买，我妈包饺子贼难吃，她说过年包饺子也是开玩笑，你别当真。

张慧说哭就哭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周前，她母亲说她奶奶去了，本来老人在县城医院住院，刚有点起色，突然就不吃饭了，娘家妈又不让她回去，所以张慧心情一直不是很好。

肖强回来了，买了很多好吃的，张慧露点笑模样。

这时，公公来叫她们去吃饭，婆婆盘着腿坐在炕上，见张慧进屋，立刻下地，扶着张慧坐到炕沿边：吃吧，饺子，妈和你开玩笑呢。

此时，屋里就婆婆王慧芹和张慧，公公在外屋地捞饺子，肖强锁完门正在来的路上。

王慧芹问张慧：你奶奶出院了吗？

张慧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：奶奶走了。

肖强一进屋，见张慧哭了：妈，你又说啥了。

王慧芹一脸无辜的表情道：我没说啥，就问奶奶出院没。

肖强安慰着张慧，张慧才缓过来，大口地吃着饺子，又哭了：怎么和我妈包的饺子一个味道。

张慧的娘家妈推门而进：吃出来了，你婆婆特意接我来的，说你想吃饺子了，她包饺子不好吃。

张慧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，直接砸在了饭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