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功论书绝句08：

烂漫生疏两未妨，神全原不在矜庄。

龙跳虎卧温泉帖，妙有三分不妥当。

启功先生这首诗是在赞扬唐太宗李世民的书法，他认为李世民留下的《温泉铭》豪放洒脱，虽然略有瑕疵，但却更见洒脱，正是其精彩之处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

在这首诗的自注中启功先生给出了答案：

唐太宗书碑有二，曾自以二碑拓本赐外国使臣，其得意可知。温泉铭早佚，晋祠铭尚存，但历代捶拓，已颓唐无复神采。真绛帖中摹刻温泉铭铭词一段，标题曰秀岳铭，盖据首句“岩岩秀岳”为题，并不知其为温泉铭。是潘师旦所见，已是残本。此真绛帖今存者已稀，清代南海吴荣光旧藏者，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。吴氏曾摹入筠清馆帖，距绛帖又隔一尘矣。

敦煌本温泉铭最前数行亦残失，幸以下无损。米芾“庄若对越，俊如跳掷”之喻，正可借喻。

启功先生在自注中解释，说唐太宗李世民有两块书碑，一个是《温泉铭》，一个是《晋祠铭》，李世民写完之后，自我感觉是很不错的，每有外国使臣来见，他都会把此二碑拓本赐给他们。

《晋祠铭》

可惜的是其中《温泉铭》碑早早就流失了，只剩下《晋祠铭》，但因为经过历朝历代的捶拓，使其早已没有了当时的神采。北宋的《真绛帖》中曾有摹刻《温泉铭》铭词一段，因为首句有“岩岩秀岳”，因此标题是《秀岳铭》，并不知道这就是李世民的《温泉铭》。后来潘师旦见到的已经是残本了。

到现在，这本《真绛帖》已经是凤毛麟角了，清代南海吴荣光的旧藏本，现在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。吴氏曾经将此帖摹入《筠清馆帖》，如此一来，与绛帖相比又下来一层。

《温泉铭》

好在后来敦煌藏经洞的发现，里面藏有唐拓本《温泉铭》，虽然前面数行残损，但后面却完好无损，这真是一大幸事，可惜不幸的是，此本现收藏于法国巴黎图书馆。

《温泉铭》书风激越跌宕，字势多奇拗，是“思与神合，同乎自然”的杰作，一件技法与神采高度融合的精品。米芾见到唐太宗书法时说：“见文皇真迹，使人气摄，不能临写。”这里启功先生也借用米芾语“庄若对越，俊如跳掷”来形容此帖庄重之处若对长者讲话，俊秀之处若孩童活泼跳跃。

启功先生自注中还说到：

其字结体每有不妥处，譬如文用僻字，诗押险韵，不衫不履，转见风采焉。

启老说书法发展到唐代的时候算是最高峰了，好比瓜熟蒂落，魏晋南北朝以来的书体演变已经完成。此时的书法不但书艺精美，而且摹刻的工匠水平也非常之高。此《温泉铭》碑，因为是唐太宗李世民书碑，因此刻工肯定是当时的顶尖水平的工匠。

《温泉铭》

通过拓本可以看出，此碑中点画，细处豪芒毕现，肥处弥见浓郁，拿出来看的时候，好像就是在一方黑漆版上，直接用毛笔白粉书写出来，而且水迹还未干一样。

李世民得此碑书法，结体虽有些不妥之处，因为文字多用生僻字，诗文押韵险绝，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小毛病，反而有一种不拘小节，性情洒脱的自然风采。

《温泉铭》

启功先生对李世民的《温泉铭》评价算是够高的，一个是因为此拓本实属弥足珍贵，另外一个李世民的书法也确实不错。

那么李世民的书法到底如何呢？我想每位看官都有自己的心里评价，不妨在评论区述说一下，大家一起交流。